第39章 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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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亦航掛了電話，對著曼菲比了個“v”的手勢。
曼菲心裏吐槽：幼稚！
而面上卻說：“老板好手段。”
靳亦航笑瞇瞇的轉著椅子，說：“他不來淮南市……那我去平江市不就行了。”
曼菲雖然對自家老板的手段和能力十分相信，但他近日來對平江市那位顧總似乎有些“關註”過頭。除了現在進行的這個項目，靳氏和顧氏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合作。
大概是曼菲臉上的不解太過明顯，靳亦航難得稍微解釋了一下。他微微瞇起眼，說：“所謂的利益，並不是得在需要的時候才去。”
曼菲馬上明白，也明白了靳亦航日後想要開展的方向。
她笑著說：“那……沈小姐那邊？”
靳亦航食指關節敲打桌面，說：“你去做。”
曼菲了悟，說：“好的。”
靳亦航微笑道：“你辦事，我放心。”
曼菲含蓄道：“您過獎了，靳總。”
“嗯，去吧。辦成了漲工資。”
曼菲微微一笑，出去了。
曼菲是個很盡職的秘書，也是個很有能力的秘書。她並沒有立刻聯系沈琰，而是等到周六沈琰來皇庭工作的時候，才在那裏守著，等沈琰中途休息時，她便上前將這個橄欖枝拋出來。
靳亦航出的數字很誘人，沈琰獨身一個女人帶孩子，自然是缺錢的，這一點靳亦航看的十分清楚，曼菲也十分清楚。
在曼菲與沈琰交談到五分鐘時，沈琰該回去繼續工作了，曼菲叫來大堂經理，平淡的說沈小姐今晚工作暫停，其餘經理人員負責。
整個酒店都是靳亦航的，曼菲作為他最得力的秘書，經理自然是認識的。她看了看沈琰，目光了然，笑著說：“好的，曼秘書。”
曼菲點點頭，經理走開。曼菲笑著說：“好了，沈小姐，我們可以詳細的談一下了。”
沈琰終於還是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原因，她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恕我冒昧，我想知道，為什麽找上我呢？”
經過了這六年，早年骨子裏那點小清高小別扭早就被生活磨練的差不多了，太過自我貶低和消極會讓她和豆包連飯都吃不上。所以，即使她知道自己專業不是頂尖的，但也並不差。
但即使如此，靳亦航找上她也十分讓人不解。
曼菲笑容坦然，耐心解釋道：“沒關系的，沈小姐有此疑惑也是正常。靳總的意思是，也不隱瞞沈小姐。其一，沈小姐在皇庭工作兩個月，無論是外形還是專業都是很出色的，靳總也有意與沈小姐長期合作，這次的活動沈小姐當然是不二的人選；其二，沈小姐是顧總的朋友，顧總最近與靳氏有商業上的合作，靳總也想賣顧總這個人情。”
聽到最後一點，沈琰征楞的沈默下來。
曼菲看得清楚，她緩緩道：“沈小姐不要怪我說話直接。靳總開的這個條件十分優渥，沈小姐也並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勞動力。我想，對您和您的孩子來說，都是很好的。”
沈琰再次楞住，是啊……對她和豆包都是很好的。她微微苦笑，對她來說，現在早已不是父母寵愛，姐姐憐惜的小姑娘了，她已經結過婚，離了婚，生了一個孩子。她一個人生活，沒有父母，沒有姐姐，只有一個孩子，為了生活，她有什麽條件和理由去悲春傷秋，想那些早已過去的風花雪月呢？
其實曼菲說的很對，靳亦航完全可以不找她。皇庭這樣大的酒店，這樣的條件，很容易找到專業比她好的。沈琰有什麽理由拒絕。
靳亦航看在她和顧承銘的關系，優先考慮到她。其實她應該是感謝的，卻沒想到……有朝一日，她也能承了顧承銘的光，給她的生活提供更好的條件。
沈琰笑了一下，輕松說：“好，謝謝靳總。”
曼菲輕輕松了一口氣，其實她心裏也是有些沒底的。畢竟這位沈小姐當年在平江市與顧承銘無緣無故的離婚，就這一點來說，這個女人應該不是簡單的。
曼菲笑容得體的道：“該我感謝沈小姐才是。那祝我們合作愉快，下周五早上八點，我在沈小姐家樓下等你。”
沈琰說：“不用不用的，嗯……八點是嗎？我直接去機場就好。”
曼菲站起來，微笑：“沈小姐就不要為難我了，我也只是個做事的下屬。”
沈琰楞了一下，曼菲已經在道別了，笑道：“周五見，沈小姐。”
然後轉身離開，剪裁得體的工作裝襯得她身姿曼妙，背影婀娜。
沈琰望了一會兒她的背影，感慨了一會兒，起身回鋼琴那兒。
經理一直在瞄著這邊，見曼菲離開了，她們這邊兒的討論也結束了，這會兒大家看沈琰的目光已經不單純了。
經理見沈琰還回去工作，便上前笑著說今晚可以離開了，不用工作了。
沈琰知道是曼菲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原因，但她私心裏還是不想與這些人牽扯多過，除了別人給的機會，她自己也是需要穩紮穩打的努力。所以，即使經理因著曼菲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放她提早下班，沈琰也是不在意的，與她解釋了兩句，便坐在那裏完成自己今天的工作，與往常一般十點多才結束。
這個舉動讓經理對她稍微改觀，走的時候還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對她笑笑。
除了去的是平江市這一點，沈琰今天其實還是很開心的。去彈一場鋼琴，掙她兩個月都沒有的課時費。晚上得到了經理的賞識，好吧，她姑且把那個笑容和眼神當做賞識。
不過，怎麽來說，今天她都是該高興的。
可是，回家的路上，她為什麽高興不起來了，坐在公交車上，她嘴角的弧度就垮了下來。望著車窗上自己化了淡妝的臉。
與六年前宛如兩個人。
她好像突然有些不認識自己了。
沈琰把頭輕輕的靠在車窗上，思緒回到六年前的平江市。
她不喜歡那個城市，甚至很厭惡。那裏有太多不好的回憶，太多……她內心骯臟的念頭。可是……她又是在那裏遇到顧承銘，與他相愛，與他結婚。
沈琰輕輕舒了一口氣，甩了甩頭，那個人恐怕也不想與她有什麽交集了。再者說，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，見到了又怎樣？
沈琰撇撇嘴，覺得自己有些膽小了。她給自己打氣，等公交車到地點了，就飛快的往家裏趕，生怕遇到上回和豆包一起回家的事兒。
與豆包“商量”的過程意外順利，沈琰以為她去平江市一天，豆包會不願意她走。沈琰與豆包一直都是蠻平等的交流的，她不會像其他母親那樣，因為只有一天，所以有可能會騙孩子自己只是出去上課，或者有事情外出一天。而沈琰告訴了豆包實話，她要去另一個城市做一份工作，時間是一天，晚上就可以回來。
豆包表現出了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淡定，他說：“哦，那媽媽要給我打電話哦。”
沈琰黑線，說：“就這樣？”說好的痛哭流涕！說好的抱著大腿不讓走呢！
她家豆包就是這麽特別……
看著對包一臉疑惑外加茫然，沈琰徐徐誘之，“媽媽要去北方一個城市哦，很遠的哦，你不會想媽媽嗎？”
豆包淡定的咬了一口蛋糕，說：“可是媽媽不是晚上就回來了嗎？”
沈琰向：果然如此……
她無語望天，敗：“好吧，你說的這麽對我竟無法反駁。”
豆包：“？”
沈琰揉揉他的小腦袋，笑道：“說好的不想媽媽，不哭鼻子，那不要吵我回來哦。”
豆包皺皺鼻子，似是有些不情願。沈琰哎喲一聲，知道戳到豆包的點了。豆包這孩子吧，平時看著成熟，其實挺愛電話裏哭的。哈哈哈，這都是小家夥兒的黑歷史呀。
沈琰笑瞇瞇，說：“那媽媽要去準備一下了，雖然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吧，嘿嘿，也要努力噠。”
豆包茫然擡頭，“？”
沈琰站起來，伸了個懶腰，說：“豆包，你要記住！將來無論做什麽事，都要全力以赴！”
豆包遲鈍點頭，“哦。”
沈琰哼著歌走了，兒子的問題解決了，她就可以安心的去賺錢了。其實能與靳亦航打好關系也挺好，起碼來錢快數量也多。她只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，在工作上盡力盡力再盡力，一個人生活以後，這個社會教給她最深刻的一個道理就是：拋掉臉皮，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！
即使那個人是顧承銘的朋友，即使那個人與顧承銘認識，她也不在話。她的生活已經與顧承銘毫無關系，斷開靳亦航這條利益線，對她和顧承銘之間沒有好的影響，也不會有更壞的影響。
所以，總的來說，根本沒有關系！
沈琰這樣對自己說，握了握拳，嗯！就這麽辦！
周五那天豆包就秦筱癌帶著，秦筱已經從山旮旯裏回來了，曬黑了一圈，整個人散發著醉人的氣息，用豆包的話來說：大概比老壇酸菜好聞一點兒吧，哈哈哈。
周五早上，沈琰去樓下等靳亦航的車。豆包前一天晚上還是犯了賴，這天早上死活不去幼兒園。
因為沈琰八點就要走，那個時候秦筱還趕不過來，所以就先放在劉奶奶那裏。
沈琰在樓下等著的時候，豆包就在一樓的窗口望著，扒著窗口死死的看著。
沈琰不經意的回頭望了一眼，旋即就楞住了。
其實……她從來不知道豆包會用這樣依戀的眼神看著她。
人都說孩子是這個世界上麽母親最大的軟肋，直到此刻，沈琰才深刻的體會到。從豆包出生，到現在，她從未與豆包分開過，也沒有經歷過多大的傷痛，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嘴皮子上說說，原來到了這個時候，她才真正明白。
走之前，她告訴自己為了掙錢要拋開顧承銘，為了掙錢要拉好與靳亦航的關系！為了掙錢……她可以坐飛機離開家鄉，去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城市工作，離開孩子！
可是，在這一刻，看到豆包隱藏在窗戶後的眼神，沈琰突然就很想放下手中的提包，沖上去抱住她的孩子，告訴靳亦航，她不去了。
她不掙錢了，有多少錢，她就與豆包花多少，有多少錢，他們就過怎樣的生活。
可是……她的豆包，將來還要上很好的大學，還要接受很好的教育。他是她沈琰的孩子，即使生長環境並不完美，但是她也要給他做能給予的一切！
沈琰咬住牙，快速轉過頭，緊緊盯著路面。
快一些……求求你，快一些到來！
大概是聽到了她的急切，靳亦航的車子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十五分鐘。當車子停在沈琰面前時，沈琰幾乎是立刻就拉開了車門，坐上去僵硬的望著前方，說：“……走吧。”
後座只有靳亦航一人，前面是司機和曼菲。
她的舉動讓靳亦航微微驚訝，靳亦航心思縝密，擡頭看了一眼窗戶，就明白了，他體貼的說：“開車吧。”
司機應了一聲，曼菲在前座詳細的跟他們說候機時間及今晚慶功酒會的事情。
而後面的兩個人都沒有應聲的……靳亦航是在觀察沈琰，而沈琰……則在發呆，==。
靳亦航觀察力很強，也很細心。他體貼的拿了紙巾給她，沈琰去呆楞楞的接過來，擡起頭來，眼裏一滴淚都沒有。
靳亦航：“……”
無語了。曼菲在前面忍不住笑了一聲。靳亦航略微惱怒的瞪她一眼，曼菲立馬閉嘴了。
沈琰卻還是搞不清狀況，茫然的看了靳亦航一眼，這一眼讓靳亦航微微失神。
他想，那個顧承銘當年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，才會讓現在這個看起來十分特別迷人的女人狠心離婚？
靳亦航找不到答案，關於沈琰這幾年的資料也還是沒有查清楚。
篩查是需要時間和人力的，同樣，靳亦航也不缺這些，他等得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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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菲心裏吐槽：幼稚！
而面上卻說：“老板好手段。”
靳亦航笑瞇瞇的轉著椅子，說：“他不來淮南市……那我去平江市不就行了。”
曼菲雖然對自家老板的手段和能力十分相信，但他近日來對平江市那位顧總似乎有些“關註”過頭。除了現在進行的這個項目，靳氏和顧氏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合作。
大概是曼菲臉上的不解太過明顯，靳亦航難得稍微解釋了一下。他微微瞇起眼，說：“所謂的利益，並不是得在需要的時候才去。”
曼菲馬上明白，也明白了靳亦航日後想要開展的方向。
她笑著說：“那……沈小姐那邊？”
靳亦航食指關節敲打桌面，說：“你去做。”
曼菲了悟，說：“好的。”
靳亦航微笑道：“你辦事，我放心。”
曼菲含蓄道：“您過獎了，靳總。”
“嗯，去吧。辦成了漲工資。”
曼菲微微一笑，出去了。
曼菲是個很盡職的秘書，也是個很有能力的秘書。她並沒有立刻聯系沈琰，而是等到周六沈琰來皇庭工作的時候，才在那裏守著，等沈琰中途休息時，她便上前將這個橄欖枝拋出來。
靳亦航出的數字很誘人，沈琰獨身一個女人帶孩子，自然是缺錢的，這一點靳亦航看的十分清楚，曼菲也十分清楚。
在曼菲與沈琰交談到五分鐘時，沈琰該回去繼續工作了，曼菲叫來大堂經理，平淡的說沈小姐今晚工作暫停，其餘經理人員負責。
整個酒店都是靳亦航的，曼菲作為他最得力的秘書，經理自然是認識的。她看了看沈琰，目光了然，笑著說：“好的，曼秘書。”
曼菲點點頭，經理走開。曼菲笑著說：“好了，沈小姐，我們可以詳細的談一下了。”
沈琰終於還是問出她最想知道的原因，她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恕我冒昧，我想知道，為什麽找上我呢？”
經過了這六年，早年骨子裏那點小清高小別扭早就被生活磨練的差不多了，太過自我貶低和消極會讓她和豆包連飯都吃不上。所以，即使她知道自己專業不是頂尖的，但也並不差。
但即使如此，靳亦航找上她也十分讓人不解。
曼菲笑容坦然，耐心解釋道：“沒關系的，沈小姐有此疑惑也是正常。靳總的意思是，也不隱瞞沈小姐。其一，沈小姐在皇庭工作兩個月，無論是外形還是專業都是很出色的，靳總也有意與沈小姐長期合作，這次的活動沈小姐當然是不二的人選；其二，沈小姐是顧總的朋友，顧總最近與靳氏有商業上的合作，靳總也想賣顧總這個人情。”
聽到最後一點，沈琰征楞的沈默下來。
曼菲看得清楚，她緩緩道：“沈小姐不要怪我說話直接。靳總開的這個條件十分優渥，沈小姐也並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勞動力。我想，對您和您的孩子來說，都是很好的。”
沈琰再次楞住，是啊……對她和豆包都是很好的。她微微苦笑，對她來說，現在早已不是父母寵愛，姐姐憐惜的小姑娘了，她已經結過婚，離了婚，生了一個孩子。她一個人生活，沒有父母，沒有姐姐，只有一個孩子，為了生活，她有什麽條件和理由去悲春傷秋，想那些早已過去的風花雪月呢？
其實曼菲說的很對，靳亦航完全可以不找她。皇庭這樣大的酒店，這樣的條件，很容易找到專業比她好的。沈琰有什麽理由拒絕。
靳亦航看在她和顧承銘的關系，優先考慮到她。其實她應該是感謝的，卻沒想到……有朝一日，她也能承了顧承銘的光，給她的生活提供更好的條件。
沈琰笑了一下，輕松說：“好，謝謝靳總。”
曼菲輕輕松了一口氣，其實她心裏也是有些沒底的。畢竟這位沈小姐當年在平江市與顧承銘無緣無故的離婚，就這一點來說，這個女人應該不是簡單的。
曼菲笑容得體的道：“該我感謝沈小姐才是。那祝我們合作愉快，下周五早上八點，我在沈小姐家樓下等你。”
沈琰說：“不用不用的，嗯……八點是嗎？我直接去機場就好。”
曼菲站起來，微笑：“沈小姐就不要為難我了，我也只是個做事的下屬。”
沈琰楞了一下，曼菲已經在道別了，笑道：“周五見，沈小姐。”
然後轉身離開，剪裁得體的工作裝襯得她身姿曼妙，背影婀娜。
沈琰望了一會兒她的背影，感慨了一會兒，起身回鋼琴那兒。
經理一直在瞄著這邊，見曼菲離開了，她們這邊兒的討論也結束了，這會兒大家看沈琰的目光已經不單純了。
經理見沈琰還回去工作，便上前笑著說今晚可以離開了，不用工作了。
沈琰知道是曼菲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原因，但她私心裏還是不想與這些人牽扯多過，除了別人給的機會，她自己也是需要穩紮穩打的努力。所以，即使經理因著曼菲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放她提早下班，沈琰也是不在意的，與她解釋了兩句，便坐在那裏完成自己今天的工作，與往常一般十點多才結束。
這個舉動讓經理對她稍微改觀，走的時候還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對她笑笑。
除了去的是平江市這一點，沈琰今天其實還是很開心的。去彈一場鋼琴，掙她兩個月都沒有的課時費。晚上得到了經理的賞識，好吧，她姑且把那個笑容和眼神當做賞識。
不過，怎麽來說，今天她都是該高興的。
可是，回家的路上，她為什麽高興不起來了，坐在公交車上，她嘴角的弧度就垮了下來。望著車窗上自己化了淡妝的臉。
與六年前宛如兩個人。
她好像突然有些不認識自己了。
沈琰把頭輕輕的靠在車窗上，思緒回到六年前的平江市。
她不喜歡那個城市，甚至很厭惡。那裏有太多不好的回憶，太多……她內心骯臟的念頭。可是……她又是在那裏遇到顧承銘，與他相愛，與他結婚。
沈琰輕輕舒了一口氣，甩了甩頭，那個人恐怕也不想與她有什麽交集了。再者說，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，見到了又怎樣？
沈琰撇撇嘴，覺得自己有些膽小了。她給自己打氣，等公交車到地點了，就飛快的往家裏趕，生怕遇到上回和豆包一起回家的事兒。
與豆包“商量”的過程意外順利，沈琰以為她去平江市一天，豆包會不願意她走。沈琰與豆包一直都是蠻平等的交流的，她不會像其他母親那樣，因為只有一天，所以有可能會騙孩子自己只是出去上課，或者有事情外出一天。而沈琰告訴了豆包實話，她要去另一個城市做一份工作，時間是一天，晚上就可以回來。
豆包表現出了與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淡定，他說：“哦，那媽媽要給我打電話哦。”
沈琰黑線，說：“就這樣？”說好的痛哭流涕！說好的抱著大腿不讓走呢！
她家豆包就是這麽特別……
看著對包一臉疑惑外加茫然，沈琰徐徐誘之，“媽媽要去北方一個城市哦，很遠的哦，你不會想媽媽嗎？”
豆包淡定的咬了一口蛋糕，說：“可是媽媽不是晚上就回來了嗎？”
沈琰向：果然如此……
她無語望天，敗：“好吧，你說的這麽對我竟無法反駁。”
豆包：“？”
沈琰揉揉他的小腦袋，笑道：“說好的不想媽媽，不哭鼻子，那不要吵我回來哦。”
豆包皺皺鼻子，似是有些不情願。沈琰哎喲一聲，知道戳到豆包的點了。豆包這孩子吧，平時看著成熟，其實挺愛電話裏哭的。哈哈哈，這都是小家夥兒的黑歷史呀。
沈琰笑瞇瞇，說：“那媽媽要去準備一下了，雖然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吧，嘿嘿，也要努力噠。”
豆包茫然擡頭，“？”
沈琰站起來，伸了個懶腰，說：“豆包，你要記住！將來無論做什麽事，都要全力以赴！”
豆包遲鈍點頭，“哦。”
沈琰哼著歌走了，兒子的問題解決了，她就可以安心的去賺錢了。其實能與靳亦航打好關系也挺好，起碼來錢快數量也多。她只需要保持適當的距離，在工作上盡力盡力再盡力，一個人生活以後，這個社會教給她最深刻的一個道理就是：拋掉臉皮，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！
即使那個人是顧承銘的朋友，即使那個人與顧承銘認識，她也不在話。她的生活已經與顧承銘毫無關系，斷開靳亦航這條利益線，對她和顧承銘之間沒有好的影響，也不會有更壞的影響。
所以，總的來說，根本沒有關系！
沈琰這樣對自己說，握了握拳，嗯！就這麽辦！
周五那天豆包就秦筱癌帶著，秦筱已經從山旮旯裏回來了，曬黑了一圈，整個人散發著醉人的氣息，用豆包的話來說：大概比老壇酸菜好聞一點兒吧，哈哈哈。
周五早上，沈琰去樓下等靳亦航的車。豆包前一天晚上還是犯了賴，這天早上死活不去幼兒園。
因為沈琰八點就要走，那個時候秦筱還趕不過來，所以就先放在劉奶奶那裏。
沈琰在樓下等著的時候，豆包就在一樓的窗口望著，扒著窗口死死的看著。
沈琰不經意的回頭望了一眼，旋即就楞住了。
其實……她從來不知道豆包會用這樣依戀的眼神看著她。
人都說孩子是這個世界上麽母親最大的軟肋，直到此刻，沈琰才深刻的體會到。從豆包出生，到現在，她從未與豆包分開過，也沒有經歷過多大的傷痛，所以很多時候都只是嘴皮子上說說，原來到了這個時候，她才真正明白。
走之前，她告訴自己為了掙錢要拋開顧承銘，為了掙錢要拉好與靳亦航的關系！為了掙錢……她可以坐飛機離開家鄉，去千裏之外的另一個城市工作，離開孩子！
可是，在這一刻，看到豆包隱藏在窗戶後的眼神，沈琰突然就很想放下手中的提包，沖上去抱住她的孩子，告訴靳亦航，她不去了。
她不掙錢了，有多少錢，她就與豆包花多少，有多少錢，他們就過怎樣的生活。
可是……她的豆包，將來還要上很好的大學，還要接受很好的教育。他是她沈琰的孩子，即使生長環境並不完美，但是她也要給他做能給予的一切！
沈琰咬住牙，快速轉過頭，緊緊盯著路面。
快一些……求求你，快一些到來！
大概是聽到了她的急切，靳亦航的車子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十五分鐘。當車子停在沈琰面前時，沈琰幾乎是立刻就拉開了車門，坐上去僵硬的望著前方，說：“……走吧。”
後座只有靳亦航一人，前面是司機和曼菲。
她的舉動讓靳亦航微微驚訝，靳亦航心思縝密，擡頭看了一眼窗戶，就明白了，他體貼的說：“開車吧。”
司機應了一聲，曼菲在前座詳細的跟他們說候機時間及今晚慶功酒會的事情。
而後面的兩個人都沒有應聲的……靳亦航是在觀察沈琰，而沈琰……則在發呆，==。
靳亦航觀察力很強，也很細心。他體貼的拿了紙巾給她，沈琰去呆楞楞的接過來，擡起頭來，眼裏一滴淚都沒有。
靳亦航：“……”
無語了。曼菲在前面忍不住笑了一聲。靳亦航略微惱怒的瞪她一眼，曼菲立馬閉嘴了。
沈琰卻還是搞不清狀況，茫然的看了靳亦航一眼，這一眼讓靳亦航微微失神。
他想，那個顧承銘當年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，才會讓現在這個看起來十分特別迷人的女人狠心離婚？
靳亦航找不到答案，關於沈琰這幾年的資料也還是沒有查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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